高醫實習第19章：腎臟內科

在胃腸內科的最後一晚恰好也要在醫院值班過夜，破曉的剎那，暗示著是告別的時刻，遇到了剛準備來上白班的nurse，第一句對我說：「今天不是已經？」「是的，因為昨晚剛好有值班，現在準備要離開前往14樓啦。」收拾打包值班室的雜物，陪伴我度過內科大半日子的17+21樓，有著許多數不清的回憶，準備離開的我，甚至已經不敢回頭再去看它，快步地邁向我的Intern終點站：腎臟內科。



之前其實都還沒有intern結束的那種氣氛，一來到14樓變得很強烈，可能也是離開了熟悉已久的環境，來到陌生的地方，而無形中加重不少吧，特別是在進站一週後考了大內筆試、口試、跑台後，就更加強烈了，雖然心已快要飄走，不過腎內其實還蠻多東西值得去學習的，加上VS還不時盯了一下病歷的部分，只好又再下點功夫花心思學東西。腎內病人除了糖尿病引起的腎病變，有些是電解質不平衡，還有則是亂吃藥引起的腎衰竭。晚上在病房值班1年下來，常可聽到有病人身邊的收音機，內容在介紹某種藥吃了可以怎樣之類的。地下電台的猖狂也是導致台灣人腎臟不好的原因之一吧。



腎內的gas真的非常多，除了vein gas外，有些nurse會自己抽掉一部分的artery gas，但還是很多，不過腎臟不好的人，很多有糖尿病，末稍血管也多多少少受到一點影響，第1次值班就槓龜了2隻，而且病人的限制相當多，例如左手禁治療、右手禁治療、兩手被戴網球手套不能抽radial，還有雙手或雙腳禁治療的，這時把brachial artery練起來就顯得是當務之急，在當intern的最後那一週，我終於第一次練習抽brachial，而且從此成為我的抽血主力之一。有次碰到病人右腳是做完angio還放著管子，左腳是CVP(因為頸部CVP有問題)，然後兩隻手的radial不但沒pulse而且手掌都是冰冷的，此時慶幸自己有把brachial artery練起來。自己統計過，intern一年大概抽了60次血，其中有1/3都是在腎內抽的。



大內考完試的下午是科會，果然一如預期電力非常地猛烈，很努力地擋下四周的砲火，不過還是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之處。想起2年前大五快見習結束時，看著M90學長intern第一co就來到腎內，然後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報case被電爆，而現在自己卻是最後一co才來腎內，檢視看看一年下來的intern，到底能夠多承受多少的電力？其實，應該還是有些差異的。



離站回饋大概才在我們去腎內一半就舉行了，腎內導師是臨教部主任，跟我們討論了很多intern的制度轉變，當然也說了她們以前那段艱辛的過程，一想到就覺得真是不簡單啊，現在跟以前相比實在是輕鬆太多了，不過相對上我們可能也會比較weak吧。老師自己說，以前跟現在相比惟一的好處，大概是paper work沒現在這麼繁雜，不過光一堆IV push(特別是anti)，就可以累死人。其實intern的制度不管怎麼改，可能也很難迎合每個人吧，雖說有些還是有個大部分人所期望的方向，不過我從大六到大七當了2年的組長，也不知去臨教部開了幾場會，能改變的有多少？不能改變的有多少？已改變卻不想改變的，不能改變卻一直想改變的，又有多少？



預官放榜後，班上有20幾個中一梯醫官，20幾個中二梯醫官，10個左右的醫療士，另外還有少數幾位中步兵官、步兵士、憲兵官之類的，一如預期順利地當了一梯醫官，要跟20幾個同學在桃園龜山的衛勤學校開一個月的同學會啦。



腎內值班如同前人所講的，非常的忙碌，僅小夜就可以有約20幾通電話，雖然是intern最後一co來，還是會覺得有點忙，假日班的忙碌更是精彩可期，最後一次值班是端午節，雖然值班便當沒粽子可吃，不過14EN和14ES的護理站似乎都有多的粽子問我要不要吃，雖然我不是特別喜歡吃粽子就是了，加上已經剛吃完值班便當就不想再吃別的東西。小夜值班時，14EN的nurse帶我去參觀了她們的糖尿病廚房，不過桌子和櫃子放的食物，似乎都是糖尿病病人不能吃的XD因為是很多好吃的蛋捲和餅乾，純黑色的蛋捲真是神奇，從來就沒吃過，不過還蠻好吃的，難得有一回不用去樓下買宵夜啦。雖然之前有聽學長和同學說14ES的nurse有些態度不好(沒有14EN，大家都說14EN很好)，不過沒遇到就是了。遇到21EN來跨科受訓的nurse，之前在hema實習時也有遇過幾天，其中她提到每年新進一批R後，化療order常常開錯增加了她們很多負擔，我說那以後如果我來高醫當R，化療開錯請不要罵我喔。



端午節值班遇到了來內科的第一次CPR，本來以為有機會整個內科完全不CPR，在離開內科的前一天破功，不過是被叫去支援10ES那邊的病人，酮酸血症原本還算穩定，才剛從急診轉上來，竟然瞬間喪失呼吸和心跳，狂C兩個小時都是PEA，中間有幾次一度有心跳，但後來又沒有了，家屬應該十分錯愕吧。在壓的過程中可看到全身幾個地方已經開始在出血，例如foley完全是紅的，或是CVP要pun的位置滲血不止之類，Lab data顯示PTT高達100以上，而且pH只有7.0，CR學長覺得可能有服什麼藥造成的吧。



大內餐會選擇了吉貝島澎湖海鮮餐廳，當然是以吃海鮮為主，現任和下任的內科行政CR出來和我們講講話，部長只來講個幾句話就走了。沒有什麼大頭和我們吃飯，現場氣氛很輕鬆。相隔一週後，則是在大八舉行我們期待已久的「迎新送舊餐會」，和M92/BM94的學弟妹一起吃飯，這餐過後，象徵著我們intern的生涯終於畫上了句點，回憶起一年前在麗尊吃飯時，那時的徬徨和不安，跟現在形成了好強烈的對比，其實路走過了就沒有想像中來得可怕。